pg电子游戏半导体从业者看过来行业下行如何生存能力？

　　pg电子游戏半导体从业者看过来行业下行如何生存能力？今天特别开心邀请到了一位老朋友——来自华登国际投资副总裁孙海龙，欢迎孙总！今年很多投资圈的朋友都是“惨兮兮”的，前两年可能在忙着分析，大家兴致都很高，但今年很明显感觉身边的一些同业朋友状态不如以前，大家可能整体都有点灰暗，您最近如何？

　　我们前两年圈内的一些明星项目，比如车规级的MCU，前几年最后一轮估值都很高，但现在IPO的过程中就遇到了业绩下行，当然，这也跟我们的产业周期有关系，现在上市要等待的时间很长，所以这里就会出现很大的不确定性。我们内部也会进行一些推演，如果行业周期继续下行，可能他们业绩就会下滑，那么就不符合 IPO的一些要求。很多最后一轮投的这些资金方都是高价投进去的，他的投资可能很难达到预期收益，甚至怎么退出都会是问题。所以我相信被投企业和投资机构都会有很大的压力。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中国了，2006年我去过一家做芯片的企业，在2009年的时候做的挺好，有两个多亿营业额，接着要去上市，但事实上，2008年的非常不好，到2009年也没缓过来。因为要上市的话，就要冲业绩，提高营业额，很多企业往往会减少投入，让利润上去。所以很多公司都在冲上市的过程中，花了很多的力气，但行情不好的话，公司还是会碰到很大的麻烦；另外一方面，这是我们资本的一个问题，大家在形势好的时候想挣很多钱，形势不好的时候又想把钱全部拿回来。

　　是的，最近经常被我的LP问，我每次都很淡定的回答说，我们一直在做这个事儿，这也侧面说明您刚才讲到的越是行情不好的时候，大家越会去避险。

　　这很正常，不好的时候，我最大的压力就是面对我老婆，所以，我们要像爱护家人一样爱护我们的LP。四季有春夏秋冬，也会有跟低谷，在低谷的时候去卖，其实是最吃亏的时候，你卖不出价钱。

　　投资为什么要参考投资人的想法，是因为我们在这个行业里经历过一轮又一轮潮起潮落，大概知道行业的发展节奏，所以我们一般不太愿意在低谷的时候去“割肉”，尽量不要当“韭菜”。

　　刚刚您提到2008和2009年那一波，实际上国家2009年马上就发4万亿去扶持房地产，然后就把房地产撑住了，那时候我们看到房地产行业有很多的这种前100的民企都大量地拿地扩产扩张，我们见证过当时的疯狂，但这一轮我感觉不大一样，因为国家在房地产行业只是处于一个平稳救市的状态，而在这一轮国家看起来很希望主动扶持投资科技实业。所以我觉得国家的选择和您说的2006年-2009年周期不大一样，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说不定比那时候要好一些，

　　2000-2020房地产业增加额对GDP增长的贡献率及房地产业增加额占比GDP(图源：国家统计局)

　　2009年之后为什么市场会回来，一方面是房地产确实回来了，但另外一个方向我个人觉得是因为智能手机的崛起，大概是iPhone刚出来的时候带动了很多产业的发展。所以我觉得那个时候经济的恢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科技的发展。

　　2000年的时候，增长点是互联网，2010年的时候，增长点是移动互联网，接下来，我们要看国家的经济各方面变化下一步在哪？增长点在哪？现在看来可能是新能源。

　　还有欧美主导的Chat GPT。在风口来之前先去做，我们投资人每天最喜欢思考的就是这个点有没有潜力。

　　2009年的时候，我就去了联发科做战略投资pg电子游戏，那时候中国的半导体，在10年之前，是由中芯国际这些芯片设计海归公司主导的，10年之后，整个行业在往下走，那个时候其实行业里都非常悲观。纵观整个投资界，国内仅有的几家做半导体的VC也很不活跃。那时候我在联发科开始我们做战略投资，当时有几家大企业，包括三星、英特尔等一些公司都支持华登，但投的很少，目的就是想看还有没有半导体的机会，但事实上华登在基金在低谷里面投了很多好的公司，一大半的公司上市了。在那个时候，我们根本想不到，之后中国的半导体行业会有这么大的发展。

　　所以一个基金成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它能不能成功。就像一个人的命运一样，假如生在上个世纪50年代，我觉得一个农村家庭基本上就没有机会获得成功，就比如我们父母辈，他们很聪明，也很勤奋，但他们没有机会。所以我觉得基金也一样，当你在熊市设立的时候，你有很多机会，但如果你在泡沫顶点设立基金，就会很难做。

　　今天我们看到很多企业的市值，在10年前是不可想象的，一方面，是因为时代行情不一样了。另一方面，是因为中国的产业也不一样了，那会儿是起步的时候，所以大家都有机会。而现在每个行业都非常卷，压力也很大，并且我认为今天的经济还没有看到向上的希望，所以大家都会觉得很艰难。做电视行业的芯片公司在这15年来基本都在往下走，因为趋势就是老百姓不看电视了，但手机产业的发展就很好，特别是一些头部公司。今天大家会碰到这些问题，也是因为手机行业饱和了。

　　所以，我们仔细对比会发现每个时代出色的那些公司，它们最终还是迎合了时代的发展趋势，恰好在正确的逻辑下做了他们能做的事情。

　　是的。我觉得也不一定是迎合大趋势，而是它本身就符合这个趋势。那些厉害的芯片公司难道真的比我们聪明勤奋吗？不见得，我们也很辛苦，但他们就有成长，因为他们在一条好的跑道上，人家卷了一天的收获是10倍，我们卷了一天的收获是一倍，市场比人家小太多了。像前两年的新能源，每年的成长是10倍的市场，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你做对了事情，

　　我们这两天在复盘衬底行业，前几年该行业的投资非常火，像科创板上了新昇半导体。以硅产业集团的做国产化衬底的公司为代表，我们会发现，现在经济下行之后，新增的产能需求很少，但国产化抢占海外一些巨头公司的份额并没有抢下来多少。因为他们优先选择的还是海外那些持续稳定的老牌企业的货，我们能占的只有仅剩的一点份额，所以国内企业间的厮杀会非常激烈，每家企业为了多卖出产品，无所不用其极，其实我觉得他们这样也很辛苦。

　　所以这也让我们看到了国内跟国外半导体企业之间的差距，不论是从技术上，还是品牌力上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这个时候，如果投资人的信心不足，那确实很可惜，因为现在还远远没有到厮杀见分晓的阶段，我个人认为这个产业还有非常多国产化的空白点和替代点要去突破。就像拼多多现在能成为海外中概股的领头，这也是我们之前没有想到的，我觉得半导体行业应该也会有后来居上的公司，类似于拼多多这样杀出来，去抢占高地。

　　我觉得拼多多的模式有点像30年前日本经济下滑的时候，产生的711、无印良品等企业，为什么？因为它符合了行业的趋势，它把产品的品质做得比较好，并且价格要更低一点，它有更大的规模。

　　对，10亿国人没有坐过飞机，大部分人没有什么钱，所以就应该满足他们的物质需求。你刚才讲到进口替代这件事，我们现在很少看到国产替代，更多的还是进口替代。我个人只投两种企业，第一种企业是你做的事情，国内只有你做，不用去跟别人卷；第二种是有很多人和你做的类似，但是你速度比人快得多，那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卷王。

　　所以巴菲特经常说，投资是很简单的事情，什么叫好的投资？第一个条件叫right business，第二个条件叫 right price，第三个条件叫right person，人要对，价格要对，最重要是商业模式要对。比如国内有五六家企业都是做硅片，这个东西很类似，市场需求不是很大，那么如果我们要取代别人，就要花很长的时间，而我们自身又没有差异化，这就不是一个好的business。

　　很多人精忠报国，一腔热血，我觉得挺好的。但从行业的角度来看，你只是在给你的竞争对手拆台。比如一家企业，要和进口企业竞争，他一年挣一个亿的利润，又拿着一个亿再去投资，做高端的产品，然后你一加入，没有核心技术，做不了高端，只能从低端产品开始做起，也没有差异化。这样一来，行业的利润就降低了，这样的企业就不容易做大。所以很多人开公司，第一件事应该要判断怎样才算一个好的business，每个行业都是如此，所以，还是要有差异化。我经常问我们的投资企业一个问题，如果中国的产业里没有你这家公司会产生什么影响。

　　好多企业没有产业链，没有价值，因为他没有为行业添砖加瓦，而只是在参与内卷。如果没有任何亮点和差异化，只求生存是容易的，但不容易做大，从风险投资角度来看，投资的价值就不大。

　　没错，就不要来做分母了。其实这种公司也不少，尤其是前几年很多人觉得创业能赚到钱，因为看到身边的人都出来创业，然后被资本青睐后pg电子游戏，成功上市了，就觉得自己也行，接着就也会攒几个人一起出来干。这样的项目我们还真得请他自己思考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东西能够做出差异化。

　　从个人的感受来讲，我以前干过这个事。98年毕业pg电子游戏，一直到06年，我都在大厂，我去过日本企业，去过企业，也去过欧洲企业，我们出门都非常受人尊敬。后来去创业企业，从酒店从五星级变成了三星级，落差可想而知。后来，我们去创维谈机顶盒的生意，就在人家办公室门口等了4个小时，到最后，人家就和我们说了一句线个供应商，所以竞争得有点差异化。4个小时就等到这句话，所以我说不要去做那些me too的东西，客户很现实。后来，我做产品，三年做到了3,000万美金的生意，当时很骄傲。后来，我去开了一家馄饨店。

　　没错，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可就是这么一家小小的馄饨店，5个人，搞得我焦头烂额，每天早上6点半干到晚上9点，开了一段时间我就放弃了。后来我学到一个道理，做事就要做难的事，因为做小的事情和做大的事情，花的时间和精力是一样的。

　　那些最顶尖的人才，像马云、艾伦马斯克、巴菲特，他们有一个特点，都很佛系，要想成为最顶尖的人，必须在心灵上有高度。如果你想做普通生意，那你的心灵不需要成长，只做一些 me too的产品，参与内卷就行了。但要想成为一个顶尖的人才，就必须有自己的信仰。那么如何心灵呢？爱因斯坦说过一句话，他说我们面临的所有问题都不是在同一个思维层面上能够解决的，你必须跳到更高的层次，更高位去看这件事情。

　　所谓跳到更高位，在我看来就是用佛法去思考，是摆脱束缚而不是逃避。佛法里有个词叫出离心，即我不会为眼前的事情所困扰，能够从第三视角去看看待事情，思考应该怎么去做这件事情。

　　因为华登国际是一个集体，大家出手多一些，我就可以少出手一点，如果有一个非常严苛的KPI，那可能就不存在轻易不出手的说法了。佛法里有一个词叫境由心生，所谓“境”就是外在的生活境遇，包括创业的企业能不能成功。“由心生”即由内心决定，所以我投资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看一个人的心有多大，眼界看得有多远。

　　您说得太对了，有些人还是没见过大钱，可能投资机构给了几千万、几个亿进去，他就开始飘，所以这种公司怎么能创造更大的成果呢。所以这也是我们投资的时候很在乎的一点，就是对方对成功的野心和格局到底有多大。

　　是的，一个人对成功的定义很重要。如果一个人对成功的定义是有一块劳力士，或者是一年有几千万的存款，那在我眼里，这就是普通成功者，他也不会获得很大的成功。我经常问投资者和创业者一个问题，如果你知道这个公司几年后会失败，你还会选择继续吗？

　　这样也挺好的，但是曾国藩说过一句话，“凡富贵功名，皆有命定，半由人力，半由天事”，所以创业的人在什么时候创业也很重要。像中美贸易战就对我们有些企业就非常致命。

　　我们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是起码要对自己做的事情充满热情，要把目标放在做成这件事情上，而不是做成之后会得到什么好处。很多企业不是行业的龙头，而是行业的参与者，一旦行业不好，他们就无法维持正常运营，但如果成为行业的第一名，就会有很多东西是不可替代的，客户也一定会选择你，因为你是最好的。如果你的客户都希望你能活下去，都觉得你对他们有价值，那你就一定能存活下来，相反地，如果所有人都觉得你无所谓，都对你没有信心，那么就很危险了。

　　我觉得学佛之后对很多事情会看得更加明白，所以我也真心建议创业者和投资人可以考虑学习佛法。乔布斯去禅修回来，就悟出了大道至简，并且应用到了iPhone的设计上。

　　对，我觉得不管是身为投资人还是创业者，当我们碰到困难的时候，都要把负面的资产抛掉，把正面的资产留下来。GE（通用电气）前CEO杰克·韦尔奇，他任职的时候管理非常简单粗暴，他会把事业部的领头人集中到一起，问他们是不是行业的第一名，如果是就安全了，如果不是，就给对方6个月时间，力争做到第一名。如果既不是第一名，也没有潜力成为第一名，那么就直接关门大吉。每个公司都一样，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拔掉杂草，留下鲜花，所以从修行的角度来讲都是一样的道理。

　　可以这么说，所以现在我出门都要穿的年轻一点、暖和一点。我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寒冬，但后来，事实证明跟我一起并肩战斗、不放弃的人，最后都很成功，有上市公司的合伙人，也有快要上市的公司总经理。我始终认为低谷和冬天其实就是该做减法的时候，减掉你的产品线，减掉你手头的投资项目，也减掉你生命中那些消耗你的人和事，最后大道至简，回归到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上。

　　有时候就像潮水涌来，你站在潮头，内心很澎湃，觉得自己的精力是无限的。但是到了冬天，你会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多资源，这时候你就要去思考每一件事情，就要开始做减法，然后回归自己的本意，找到那件不挣钱也想做的，并且一定要做好的事情，这个时候，我觉得冬天的意义也就显现出来了，它就是帮我们的人生做筛选，也是为了下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能够有更好的状态去做更大的生意。人也是一样，大家应该听过“16小时理论”，意思就是一天之中最好有16个小时不吃东西。诺贝尔奖前段时间就该理论得出了一个结论，当超过16个小时不进食，身体细胞就会自动寻找不好的细胞，然后分解它们。所以，冬天也有它存在的意义，就像我们的五行金木水火土，每一行都有它的作用。

　　研究证明禁食16小时可唤醒肝脏特异性细胞质量（蛋白酶体）（图源：Cell Reports）

　　今天和您聊了这么多，我觉得确实有被激励到，相信也给大家带来了一些正向的激励。因为我知道寒冬很难熬，现在大家都很冷，创始人也欢迎一些做实事的机构跟他们一起并肩前行。其实如果是那种一拥而上的，大家只要多花钱搞关系就能达到的阶段，对我们反而不太适合。

　　没办法，因为你没经历过。巴菲特说过一句话，有些人是因为幸运而看起来很聪明，还有一种人是因为聪明而看起来很幸运，我们要做第二种人。还有一句话，是美国著名投资家查理·芒格说的，他说你要想找到一个很好的另一半，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变成一个更好的人，然后自然而然就会有对等的人来和你匹配。做投资也是一样。如果我们是有长线的思维、有格局、有认知的人，我们知道怎么去度过夏天和冬天，我自己本身就是战场的老兵，那么自然就能投中那些厉害的老兵，否则人家也不要你的钱，会觉得你什么都不懂。所以我觉得自我修行非常重要，公司项目失败了、产品线砍掉了、公司倒闭了，这些都很难，但和人的生老病死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如果学习了佛法，就能对生老病死看得更透彻，再反过来看眼前的一些小问题时，就不会那么纠结。